岳麓书院先贤语录一百则（五十二）

来源：湖南大学作者：湖南大学文化育人发布时间：2024-07-17 00:00:00

编者按

惟楚有材，于斯为盛。

岳麓书院千年的发展历程中，先贤们从未停止过“成就人才，传道济民”的脚步，他们对于真理的追求、对于后辈的期冀、对于中华文化的热爱浓缩在了一段段“金玉良言”中。

“岳麓书院先贤语录一百则”栏目，为大家展示岳麓书院先贤们在求知育人过程中的智慧，以期援古益今，嘉惠后学。

今天推出欧阳厚均篇第七则：

五十二

“讲”以辞说之①，相会以文也②；“习”以身行也③，相观而善也④。皆言学问之事，如两泽相丽，交相浸润，互有滋益也⑤。

——欧阳厚均《易鉴卷十三》

译文

“讲”的意思是通过言辞说出来，朋友以文化的方式相会；“习”的意思是身体力行地践行，朋友相互观摩、相互影响，共进于善。这都是说的有关学问的事，就像两条湖泽相并，互相浸润，互相滋养补益。

注释

①讲：讲论、讲学。《易传·大象传·兑》：“丽泽兑，君子以朋友讲习。”此处诠释“讲”的涵义，下文诠释“习”的涵义，亦源于此处。

②相会以文：即以文会友。《论语·颜渊》：“君子以文会友，以友辅仁。”

③习：实习、训练、践行。

④相观而善：相互观摩、相互影响，共进于善。《礼记·学记》：“禁于未发之谓豫，当其可之谓时，不陵节而施之谓孙，相观而善之谓摩。此四者，教之所由兴也。”

⑤如两泽句：就像两条湖泽相并，互相浸润，互相滋养补益。丽：附丽、并连。《周易程氏传》云：“丽泽，二泽相附丽也。两泽相丽，交相浸润，互有滋益之象。”《周易》中的《兑》卦上下均为兑卦，兑为泽，故有两泽并连之象。两泽并连，交相浸润滋益，象征朋友讲习之乐。

现代阐释

欧阳厚均以“讲”和“习”为两个概念，“讲”是指讲学、讨论，“习”是指习行、践履。朋友讲习，即《论语》“君子以文会友、以友辅仁”。“讲”即“以文会友”，“习”即“以友辅仁”。以文会友，不能狭隘地理解为拿写出来的“文章”与朋友相会，与朋友讨论学问亦是“以文会友”，即以文化的方式相交。与此相反则是以“争是非、较胜负、取利益”的方式相交。讨论学问是为了讲明道理，尤其是做人的道理。所以以讨论学问的文化的方式交友，能使双方明白道理，并且相互观摩学习、一同进步。就像两条湖泽相并，潜移默化地互相浸润和影响。

此章所谓“皆言学问之事，如两泽相丽”，“皆”和“两”可作两种理解。一是讲和习两者，二是朋友双方。就前者言，讲和习不可偏废，即如知行相资相融。对道理的讲明，使习行得以自觉；反过来，习行和践履则有利于对道理的理解。就后者言，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，交流思想、切磋研究，相互观摩言行，即达到相互影响、共同进步的效果。所谓“独学而无友，则孤陋而寡闻”。朋友之间需要交往，不过要以讨论学问的方式交往，并且将理解的道理见之于言行，才能使双方有更大的进步。当然嘘寒问暖式的交往自然可以增进友情，并且很必要，只不过若仅止于此，则无助于双方在见识和境界上的进步。